作者：舟子
從小，我就覺得媽媽很有威嚴。她說什麼我們都得聽，可惜她的聽力不好，所以我們說的她不必聽，因為聽不見；聽見的部份往往是一言半語，故此她常常誤會爸爸。爸爸經常挨罵，最後都以苦笑收場，說：「你媽媽聽不見」。即使如此，健康的母親還是可以主持大局，把家管理得中規中矩。在79歲那年，她還有時和我們去健行，但是有一次健行回家後，因為骨刺，就再也不能出去走了。
住在弟弟家裡，93歲的她，頭腦依舊非常清醒，何時該吃藥，吃什麼藥，何時去看醫生，絕不會弄錯。我們每年至少回臺一次探望母親，每一年都覺得她瘦了一點，慢了一點。因為換了好幾個耳機都不大管用，所以要用筆寫和她溝通，她閱讀的能力一年比一年退步。現在每個字寫得和銅板一樣大，她還是要看半天，還要猜。
在朋友當中，大家的情形都大同小異。有的人父母若不是已經離世，就是在經歷人生一個沒有喜樂的階段。就像《傳道書》12章裡所形容的：「日頭、光明、月亮、星宿變為黑暗，雨後雲彩返回」，眼睛看不清楚了。「看守房屋的發顫，有力的屈身」，力量的消失，彎腰駝背，直不起來了。「推磨的稀少就止息」，牙齒就是推磨的，把食物磨一磨才能消化，人越老牙齒就越少，吃東西也越來越軟，最後都喝營養奶了。
「從窗戶往外看的都昏暗」，眼睛可以說是我們的靈魂之窗，年記一大，白內障、青光眼都來了，往外看都昏暗。「街門關閉，推磨的響聲微小」，耳朵聽不見了；「雀鳥一叫人就起來」，睡不著了；「唱歌的女子也都衰微」，風韻不再；「人怕高處，路上有驚慌」，年紀一大就懼高，聽到有什麼不好的新聞，就不敢出門了。
「杏樹開花」，滿頭白髮；「蚱蜢成為重擔」，一點小事都做不來了，例如連摺疊毛巾都沒有辦法；「人所願的也都廢掉」，以前的雄心大志都沒有了。「銀鏈折斷，金罐破裂，瓶子在泉旁損壞，水輪在井口破爛」，有的人把這些銀鏈、金罐、瓶子、水輪比喻成身體裡的器官，心啦腎啊等的。「人歸他永遠的家，弔喪的在街上往來」，朋友一個個離開世界赴天國了。所以要面對「塵土仍歸於地，靈仍歸於賜靈的神」的結局，誰也不能繞著走。
神允許我們看到長輩衰老的過程，不只是提醒我們，那就是我們的將來；同時也提醒我們：在那些年日未曾臨近之先，當記念造我們的主。因為我們的靈一定要回去面對賜我們靈的神。很多人說，我不怕死，我只怕在死前受苦。那是因為不知道有死前，還有死後，不是人可以決定的，就好像何時刮風下雨，不會按著我們的希望決定。
媽媽是怎樣變老的？隨著時間的運行，有一天我也會步上她的後塵，你也會步上你父母的後塵。在那一天來臨之前，讓我們好好做準備吧，預備我們的靈要去見賜靈的神，那將是何等喜樂的一天，還是悲慘的一天。你現在就可以做決定了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