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戶時代某日的週報登了一件花魁被殺大案件,歌舞伎劇團立時就把事件改編成一套劇 ── 美人花魁與恩客,恩怨情愁殺人之謎,解謎探案故事令好奇心的庶民們為之狂熱,都爭先恐後去看這台新戲。沒有電視、沒有互聯網絡的時代,歌舞伎劇就是百姓們熱衷的娛樂節目 ,男女老少都看明白,因為劇情全是日常事件、聞名大將軍的故事或妖怪耳熟傳說等。
歌舞伎Kabuki的字源是古語「傾く (kabuku)」,指脫常軌、穿著誇張最先端時尚之人。古老的歌舞伎是由低下層的舞妓及男童,穿著奇特服在風月場所表演,後因敗壞風氣被禁止。在400多年前經整頓後,一躍成了世界42個「人類口傳的無形文化遺產」之一,全成年男子班底的高品格「歌舞伎」藝術,也就是因它門檻太高,嚮往者總是止於門前。在文化交流時認識了親切的道子及美代,為了陪我這個外國人見識傳統藝能,齊踏入華麗的歌舞伎座 (座=劇院)。
早了大半小時在劇院前會合為了表示尊敬,先去領取預定的「幕の內便當」(飯盒)。也是初體驗的美代說,「我只知一場午或晚劇通常四小時分三幕,觀眾們在幕與幕之間10至30分休息時間,會在觀眾席上享用「幕之內」應季節飯盒及喝喝茶。」
比較了解歌舞伎的道子接著說:「也是工作人員換舞台背景,演員們換化妝、髮型變造的時間。經典的台詞、音樂,現代的日本人也不是太懂,所以我也需解話App助欣賞。不同的劇場每月會無休上演同一場劇,下月又換新的,我選這 今月的劇場,就因其中一場邪不能勝正的紅葉狩故事比較容易明白。」
三層的大劇院似和風歌劇廰,舞台上洋式大幕簾是黑柿綠三色,昔時疊疊米座位在劇院翻新時換上了椅子座;兩旁的包廂優等座,設有小桌子並附上茶器熱水;後面隔聲玻璃後是「一幕」席位,為了讓遊客能隨時進出短時間體驗歌舞伎又不影響正常觀眾,太貼心的設備。我們的座位在左邊,身邊有一長條型「花道」通到客座後方,這伸延舞台按著不同劇本,變身成大宅內的走廊、城下花魁遊道或是海洋山路。開幕前,我就專心復習花了工夫去了解過的劇情及人物做型,再加台詞翻譯機,應必能看明白,安心地全心投入這套大將軍在賞紅葉時遇上妖怪假扮的美人,最後估計是正義一方大勝的故事。
做了功課,知道歌舞伎和服造型及化妝誇張艷麗,但都有定規,還有面色、髮型、行路步闊窄、飲食姿勢、哭笑動作等都在表達角式的身份。高貴者抺白面必是那大將軍;表示矜持所以手一直藏在華麗和服內的就是假美人,走回後台短時間內就把自己的白面畫上表達血管筋肉的藍色線,變身鬆髮大反派,先是女形後變怪物的男演員演得真出色。角式的面上有多重紅線是正氣之人,戀愛系美男子的眼睛部分就圈上紅線等,一出場就知道誰是誰。濃妝豔抹的主角配角們經過花道,近距離接觸極具視覺效果;加上專人以拍子木擊板「拆、拆…」大細聲配合腳步遠近,帶動情感的三味線、笛、鼓等和樂器作背景音樂,整個現場變得立體明快。
高潮迭起時,有人大叫「XX屋」「X代目」助慶,看得熱血的我也加入齊聲拍掌,火熱氣氛驚醒身邊的美代,她因為沒有備課感到悶,精彩的劇樂成了安眠曲睡到劇終。道子見我有興趣,又解釋到江戶時代演員不能自稱姓氏,所以用「屋號」取代,而藝名是傳子、傳養子般世襲一代目、八代目,同一劇本由不同屋號出演時,演釋裝扮上也大有分別。如紅葉狩的鬼怪是紅頭髮黃服或黑髮紅服就看屋號,變化豐富多彩,就是歌舞伎劇魅力之一。
提前查考劇情備好課,又有友人在旁解話,生動傳統舞台的初體驗,太精彩了!
入門後就自然地關注各屋號近年的巨大變化,為了讓更多人能輕鬆地欣賞,歌舞伎舞台上出現LED螢幕、雷射及數碼科技,劇本加入新生代熱愛的虛擬女性歌手「初音未來」、動漫「魯邦三世」及日版愛麗絲夢遊仙境「茄子屋」等,也出現首位女性及男女小朋友的主演。誇張鮮豔如一,但台上節奏舞步變輕快,台下螢光棒助慶互動如演唱會,初接觸歌舞伎的群眾大聲叫好。歌舞伎一直承傳的精神是「融入潮流,打破束縛,娛樂大眾」,大改革後又再成講生動故事的庶民娛樂了。
談到故事,就想起愛用當時百姓日常生活作比喻,生動地講及天國信息的主耶穌,有一故事中的婦人竟為找到失去的一塊錢要大宴親朋,這塊錢可是巴勒斯坦新娘的珍貴嫁妝 (路加福音15:8-10)。另一故事講及十個童女拿著燈出去迎接新郎(馬太福音25:1-13)。原來當時巴勒斯坦有個風俗,新郎先要挨家挨戶去接受民眾熱情的祝賀,才去接新娘回到自家村子開筵席,往往已經是半夜三更。有五個童女為自己的油燈準備好額外的油,另外的五個明知道新郎大多數遲回來,油真不夠才匆忙去買,就錯過入席的機會。藉著婚宴習俗的故事,主耶穌告知祂珍愛著迷失的人們如那一塊錢,也預告作為新郎的祂隨時再回來,有準備才能進入天國的宴席,沒準備的將永遠錯失機會。理解背景後就能明白其中的重大信息,所以千萬不要因看不明聖經就止步於門前,反而要多了解了解,才不會錯失故事中的重要意義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