Chion
愛嘗試新產品的我,身在擁有千萬小品牌、小製造商的日本,由牛奶、麵包、士多啤梨、味噌、米、和菓子至拉麵等,我盡量不吃重複牌子的商品,每次都以試新口味為購買目的。所以一直未能體會友人的下午茶,必吃某百年老店的豆沙包,也不太理解為什麼那老舖一成不變地守著秘製傳統口味。
直到收到朋友給我的香港手信—老婆餅,我一口咬下去,咦!味蕾告知它與我的童年回憶有點不同,意外地竟有些失落感,後來才發現這老婆餅是健康的新口味。一剎那我恍然大悟 ──日本老店堅持百分百傳統之味,十分努力延續「不變」,就是為讓客人能隨時嚐到愛心物的原汁原味,讓客人的食福能延續下去。
天災人禍頻頻的日本,要持守「不變」原來不是一件容易事,要付出很重的代價。暴風雨、地震會讓房子突然倒塌,把百年的味醬罐、漬物桶、釀醬油大木桶等毁壞,秘製醬汁流失;廚師年老退休、離世,小店則後繼無人,他獨有的製法及味道也隨之消失;不能隨時代變遷而修改食譜或烹調法,因為機械取代人手或使用省時省力的即用材料會改變原味,不能使用。所以今時今日大家還能嚐到幾百年前的原味,是經過很多很多人努力持守的成果。
能看到晴空塔,隅田川沿岸駒形區有一間始於江戶時代的鰻魚老名店,現在客人所吃的燒魚醬是200年秘製的那一壺,經歷過百年前的東京大地震及空襲。七代店主的祖父母們逃生時,費力地用人力車拖著秘醬大壺逃生,比起其他財物,醬汁才是食店的家傳之寶,也是食客的口福之泉源。
二十多歲的二代目店主,在迫不得已下接管高齢離世父親的昭和洋食店。年輕人很有經營天分,使用急凍食品加速烹煮時間,因食品價錢優惠而成功開了四間分店。一號店失落的常連客(老顧客) 總覺得漢堡排的味道有些不同,新店主才醒覺要尋回父親原創的漢堡排味道,棄用急凍材料,花功夫親手去把肉和調味料混合。但因大廚沒有留下漢堡排的分量比例,只能不斷以食客及自己的味蕾去摸索修調,齊齊把原味的老式漢堡排「復活」。檯面前,常連客懷念又開心地吃著那分量足、熱騰騰非常美味的鐵板餐;檯面後,新一代的大廚因人們能再嚐父親的滋味而高興,守護昔時之味現成了他經營的第一要素。
橫濱町中華(街邊中餐館)小食堂,由第三代主廚守護著的便宜豆芽炒肉絲「生馬」醬油拉麵,擁有很多老中青常連客。二戰後,由父親帶著來就一直光顧了70多年的老伯,很感謝食堂的麵及湯沒有變過,吃著吃著熟悉的味道,總感到老爸還在旁同在的那種安心。傳聞「生,馬」是廣東話,「生」是新鮮爽脆,「馬」是載著上面的意思。爭戰前後貧苦寒冷季節,打了芡的油炒菜肉載在熱湯麵上,讓附近碼頭的工人更飽腹、更暖胃,美食也淡化孩子們悲傷的童年陰影。小食堂一直按著老祖宗的秘製方法熬出豬骨湯底及製作細麵,沒有因物質豐富而棄用豆芽,讓老顧客能隨時吃上令他們懷緬昔時獨有香噴噴的幸福味。
被米其林指南收錄的荻窪站前小小的和食餐廳,料理隨著四季而變化,但材料全部使用當季新鮮荀菜和魚類。初開店時,有一位住在附近對食物講究的名演員到訪,與店主就湯料進行了熱烈的討論,他覺得如果放多一些柴魚乾讓湯變得濃一點會更好味。店主就更認真地研究食客的提案,也積極地進深烹飪技術,最後得到國際美食家的肯定。再次光臨的名演員,對改良高湯做出香氣撲鼻的「季節のお椀」(時節湯料理:前菜,碗中放入荀菜再注入熱高湯,菜是副品,所以對湯汁的味及穩定性要求極高)讚不絕口,從此以後成了常連客,迷上這店持守的美食理念 ─ 季節變化中基本鮮味不變。
味道的消失比延續來得輕易,一時不堅持,一日不努力,一代傳不下,食的福氣就永遠再不復存在。
人生的福氣也一樣,在尋到最好時就須堅持時刻追求:「唯喜愛耶和華的律法,晝夜思想,這人便為有福!」詩篇 1:2 。延續福氣的方法在申命記6章4-9節,創造天地萬物的主耶和華吩咐以色列人,即包括你與我,想要世世代代得流奶與蜜這豐盛的人生福氣,就要盡心、盡性、盡力愛祂及殷勤教導兒女,並時時刻刻吟誦祂的話,記在心上、繫在手上、戴在額上、寫在房屋的門框上和城門上。全心信靠祂,就能在任何環境下,每時每秒都延續平安喜樂的福氣!